2015年1月5日 星期一

《愛爾蘭劇作家: Martin McDonagh》/ Ethelred

《愛爾蘭劇作家: Martin McDonagh》/ Ethelred


Martin McDonagh 可能是現今其中一位最重要的劇作家」這是普遍的描述,而他愛爾蘭人的身份,似乎令這個描述變得理所當然。


話雖如此,他在華語地區似乎不怎麼有名氣(我也是在偶爾下才知道他的),每當跟朋友推介他的作品,對方幾乎都沒有聽說過。但是,自從看過他的黑暗童話《枕頭人》(The Pillowman, 2003) 後,Martin McDonagh 的劇作可以說是我其中最愛了。個人認為,如果沒有看過他的作品,實在有點可惜。這裡就假設大家也沒有看過,嘗試說說文本以外的部分,作為一種介紹吧


不知道可否稱得上可惜,Martin McDonagh 的作品大多沒有中譯本。不過,除了 The Pillowman 這種沒有明確現實作為背景的故事,其他作品即使有中譯本,恐怕其精微細妙之處亦未必能翻譯過來。他早期的三部作品The Beauty Queen of Leenane (1996), A Skull in Connemara (1997) The Lonesome West (1997) ── 或合稱 The Leenana Trilogy,故事都設定在愛爾蘭的 Leenana,故事人物以地區方言進行對話,也會偶爾提及他們日常生活常見的品牌,這無疑是增加了翻譯上的困難,那倒不如直接讀原著吧(可以劇透一下:他們會把 fuck 說成 feck)但不要誤會,如果你以為那真的是 Leenana 的地區方言,那你就被作者欺騙了。事實上,Leenana 的當地人不是這樣說話,甚至可以說,與現實大相徑庭

這是其中一個使學者們感興趣的題材,有人認為這種設定把三份獨立的劇作加上連繫1,這不多不少是一種「最佳解釋論證」。但這樣說吧,我認為作者這個設定其實是要提醒讀者:這故事是虛構的,不要試圖代入現實中的Leenana。至於他在故事中對某些品牌的描述,多被認為是間接對流行文化的批評 ── 亦因此有人認為他是後現代主義的作家。如果這分析是對的,能作為解讀作者其他作品的重要根據。就故事鋪排而言,與故事沒有直接關係的品牌描述屬於不錯的手法:一方面控制了節奏;同時也表達了自身的價值觀


說到作者的價值觀,可能是劇評家最感興趣的問題之一。從The Leenana Trilogy中,作品對愛爾蘭人的暴力與謀殺傾向的描寫,我們可能會推論 ── 或至少有些評論家如此推論 ── Martin McDonagh 是一個種族主義者,懷有歧視愛爾蘭人的偏見。然而,這是武斷的講法。事實上,他在之後的作品 The Pillowman 裡間接地否認了這種指控,而從時間線上看,有人認為他是故意透過作品作出回應。在我看來,這種想法是合理的,不然為什麼 The Pillowman 會設定成沒有任何現實地區作根據?那就像是說:「這次我不再表明故事場景了,你們又怎樣看?」另外一個線索可見於 Patrick Lonergan The Theatre and Films of Martin McDonagh:

“Towards the conclusion, Katurian tries to guess what a young Jewish boy might have looked like, and assumes that his hair was a ‘browny-black sort of colour’. He is told, however, that the boy’s ‘mum was fucking Irish, and her son closely resembled a red fucking setter’ (PM, 97). Implicit here is the view that it is foolish to make assumptions about a person based on national and ethnic identities: McDonagh shows that there are many ways to be Jewish, and thus many ways to be Irish also.”2


Martin McDonagh 用到 “fucking Irish”,意圖似乎也非常明確,就是要諷刺批評者以偏概全。不只如此,其實 The Pillowman 這個故事本身就是一把戲,雖然作者沒有明確指出故事場景,但卻又暗暗地有所指向,例如:Tupolski這個名字令人聯想起斯拉夫語系地區。同時情節上也巧合的與過去的東歐有所相似。這彷彿對他的批評者說:「即使我要批評一個地方,方法也有很多,根本無需指名道姓。」對於批評者來說,最困擾他們的可能是作品中的道德問題;但在我而言,他的作品進一步鞏固了我反對美學中道德主義的立場 ── 負面的道德價值,對於 Martin McDonagh 劇作的藝術價值發展了正面的效果。我甚至覺得,負面的道德價值有時候是構成喜劇的一個途徑。這種想法似乎又能從他的電影劇本 In Bruges (2008) 中體現(他還親自執導)


講起他對電影事業的轉向,有人批評他是為了金錢和名氣,當初寫劇作只是為了電影而鋪路。一來,這種批評可能本身就不是事實,劇作 A Behanding in Spokane (2010) 是最好的証明;二來,「為了名利」本身是怎樣的批評?這似乎在說:藝術價值被俗世的東西眨低了。這種批評就像當時眾人批評 Andy Warhol 一樣,當時 Andy Warhol 是怎樣回應的?好像是這樣



1. Richards, Shaun. “’The outpouring of a morbid, unhealthy minds’: The Critical Condition of Synge and McDonagh.” Irish University Review 33.1-2 (Spring-Summer 2003): 201-14.

2. Lonergan, Patrick. (2012) Thethertre and films of Martin McDonagh. London: Methuen Drama. p.102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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